你胡思乱想,我猖獗癫狂。

来吧,咱们喝一杯

路上遇到的很多人,都从喝一杯开始。

 

手指是山东人,身高打破了我对于山东汉子平均身高一米八的幻想,大学已毕业看过去跟大二的好像没什么差别,倒是对我一口一个小娃娃喊得无比卖劲儿。

我在成都加上手指微信的时候,他说他还在火车上,估计晚上12点钟到,我说好,我二楼椅子上坐着等你。

快一点了一个哥们儿背着大包上楼来,直接卸包在我面前。

“你就是小瘾吧。“

“嗯对,你好啊。不好意思找了半天才找到青旅。”

“没事儿,反正我也还不困。“

我和他在二楼的小茶几旁边开着水壶喝起来,然后手指就和我一直走到了芒康。

我们在雅安搭上游游侠大叔的车,大叔说你们看这四川的山水好不好啊,我和手指边嗯边点头,大叔就说那你们一人给我做首诗吧,诗好我就不收你们钱。手指脸都憋红了也没有憋出来一首,灵机一动开始教大叔写情书。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说情话的痛苦。

我们从雅江去理塘,搓衣板烂路把坐在皮卡后斗里的我和手指颠得七荤八素,以此换来了360度全景视野还有里程的不断向前。车快到理塘时夜色已经抹得浓重,气温更是从21度跳到9度。我和手指坐在后斗一件件地加衣服,全都穿上了还是冷,索性把睡袋拿出来裹着,和另外3个伙伴一起在后斗里抖成了狗,交通管制大堵车,我们五个神经病开始各种鬼哭狼嚎,前后车的师傅们差点以为我们被冷得神经错乱,我们也一度认为明天就要在微博上火了。

微博上没火,体温倒是火了。

手指后来先我一步顺利到达拉萨,回学校好几个月之后,我收到一张明信片。

手指说:希望我们还能够相聚,一起在拉萨河边骑行。

相信我,会的,从我们在成都喝水的时候,我就知道。

 

2013年8月2日晚上11点多,318国道通麦大桥发生垮塌,导致318国道中断。3号的早上,朝闻天下向全国人民通报的时候,我正在距离大桥不到一公里的山腰上,看着大桥齐刷刷地栽进了帕隆藏布江,差点就成了新闻当事人。

罗少爷是贵州人,和我算是老乡,被通麦大桥彻底阻断直通拉萨的梦之后,我们找车回到波密等待消息。波密是个有雪山有冰川也有森林的小县城,我们去爬山看冰川,冰川脚下有一大片花海,黄色的紫色的在灰白色雪山的背景里显得艳丽动人,一片森林里藏着藏区最后的树葬墓地和一座小小的喇嘛庙,庙里头有一个听不懂汉语的喇嘛,比划着说这庙就供养着树林里的灵魂,我看到院子外面煨桑的青烟似乎都飘向了一个方向。

我和罗少爷一直往上爬,原始森林里长满了绿毛,苍翠欲滴,再往上爬的山顶树越来越少,一根细细的瀑布从我们头顶上飞泻而下,罗少爷体力更好些爬上去看瀑布了,我蹲在小溪旁用手舀起一瓢喝下去,嗯,真的有点甜。

人尝到好的东西都想和别人分享,我刚刚准备用瓶子装一点,抬头一看,乌云已经咆哮着从天边升起。

罗少爷说,看看是我们走的快,还是乌云。

我说,那我们估计得再长两条腿。

说完没多久,大雨混着冰雹就直接砸了下来。

碎石铺就的小路没多久就变成了小小的河,雨水顺着头发不断地滴在我的眼镜上,镜片上流成了一条一条的小瀑布,摘下眼镜前的最后一幕,就是罗少爷在我前面飞一样的跑着。

接着,我也觉得自己跑的飞了起来,双脚离地的感觉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竟然是在这高原的冰雹里。

最后几乎是快要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山脚下,看到了上山前的制作泥佛像的小作坊,仿佛看到了冰雹里的太阳。

小作坊里有一个炉子,仔细一看有柴火,有水壶,竟然还有茶。

到现在我也记得那时候我们生炉子的样子。

“坚持一会儿,别灭啊!!坚持一会儿!!”

我们拿着小木条,看着上面的一点火星,对着炉子求爷爷告奶奶。作坊的棚子上被冰雹和大雨砸得噼啪作响,风不断从棚子的缝隙里灌进来,我们的小火星总是摇摇晃晃要死不活,没办法我和罗少爷用身体几乎要把炉子抱住,才看着火焰在炉膛里闪烁跳跃了起来。

用水壶接上雨水,倒进茶叶,似乎下一秒钟我就闻到了茶的微微香气。

真的,是我这辈子喝过最香的茶。

罗少爷后来和我在昌都分开,从波密去昌都的一路上我几乎都蹭着睡他的帐篷,在昌都澜沧江天津广场露营的那晚,他喝酒喝到很晚,半夜我被大雨声惊醒,又想起了那杯大雨中煮好的酥油茶。

 

喝过的东西太多,有水,有茶,更有酒。

火车上认识过很多人,草叶是其中一个。

四川自贡人,在湖南上大学,从长沙骑车去广西,最后在玉林上车,跟他聊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才得到这样的结论。接下来的无非就是对旅行口若悬河罢了,他在自贡下车后,闪过我面前的最后一个印象,是在给自己的自行车拍照。

我原本以为这也就仅此而已,然而我错了。

大学里也认识过很多人,阿胖是其中一个。

阿胖倒不是我先叫的,能叫出如此亲切温柔透露着无限爱意的,除了他亲爱的妈咪现阶段暂时是没有别人了。和草叶不同,认识阿胖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卧槽这哥们儿对了!阿胖是典型福州好男人,不会生气那种,上得厅堂大发美照深夜食堂,下得厨房颠勺翻炒妈妈都说好。

嗯,没错,反正都跟吃有关就对了。

去年国庆想出去走走,前一天才问草叶要不然我可就去投奔你了啊,后一天我就买了去长沙的车票,紧接着我们又买了去武汉的站票。

阿胖听说我要去长沙和武汉,心里也开始长毛,终于也手痒下手了10月4号4点半到达武昌火车站的车票。

看吧,火车票这东西就是这么神奇。

3号晚上我和草叶到达武汉,对我来说,武汉才是我真正的故乡,回到这里,三镇、长江还有无数亲切的美食,都是熟悉的味道。我和草叶订了不同的青旅,晚上我们约好第二天早上7点坐地铁去户部巷接阿胖然后过早。

我凭着阿胖的一身黑加一个大大的相机包一下子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认出了他,那分钟我竟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三个大男人一起旅游的节奏么?下一秒阿胖就神奇地说他联系上一个在武汉上学的学姐,就带着我们仨一起玩,我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个妹子了!

热情的学姐带着我们开始了一场率性而为走哪儿算哪儿的旅行:离长江大桥最近,就去长江大桥,长江大桥对岸的公交站离晴川阁最近,就去晴川阁。汉阳逛一逛突然想起来貌似武汉市民之家好像很吊的样子,就坐了史上耗时最久的公交车去了市民之家规划馆。从规划馆出来学姐彻底掩盖不住对于血拼的狂热,拉上我们从一号线这头坐到了那头的宜家狂逛狂吃到8点半。

我们住的地方离光谷广场只有一站路,商量了一下,三个大男人又大晚上跑去光谷广场吃烧烤。

我已经快要记不得那天晚上借着酒精说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从武汉回到福州之后的很长世间,我都非常怀念那个在光谷广场夜晚吃烧烤喝酒的日子。

不是每种聊天,都可以谈人生说理想。

也不是每种相遇,都可以知遇知恩高山流水。

第二天晚上,我们从汉口坐轮渡回武昌,到了武昌疯狂地去赶末班地铁,不想草叶竟然先行一步上了去反方向的列车,我和阿胖笑破肚皮之后在回广埠屯的地铁上看到草叶穿越车厢向我们走来,内心才知道,有缘,也许就是坐反了列车都能再坐回来吧。

草叶在6号下午就返回了长沙,从此之后在学校安心学习貌似已经在计算机和信息的海洋中学到疯魔,疯魔了之后就骑着车去撸岳麓山。

阿胖和我一起坐上回福州的火车,7号中午我们在火车站分开,从此之后他除了来分享会听过一次之外大部分时间我都继续看着他发美照。

他们两个人,都带着独特的个人气质还有令人敬佩的对生活的思考。他们热情、幽默、真诚、睿智,带着想象力、判断力和执行力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成为我的力量。

草叶,如果有机会,真想和你骑一次西藏呢。

阿胖,有一天等着看你在杂志上的文章哦。

 

有些人,一旦遇到了就必须得喝点什么。甭管你是能喝还是不能喝,而是看你想喝还是不想喝。在路上的日子里,遇到了太多的人们,他们都带着自己鲜明的特质,尖锐、苦涩、绵软、甘甜······你没有和他们喝过,又怎么知道,这人生本来就如此复杂,如此丰盈?

嘿,哥们儿,来吧,我们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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